温暖与柔软
这个冬天不是太冷,早晨起来我喜欢先到河边,再沿着河溯流而上,走着去单位。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我又喜欢和小张一起沿着河边走一圈,回来才躺下午休。每天围着大河走两次,让我充分感受到冬季的温暖,也感受到流水的柔软。 黎明的河岸是静悄悄的。水车冷冷地站在风里。桥像天上的彩虹。远处的灯光明灭可现。河上现在没有冰,只剩下清浅的流水,河滩显得空阔而寂寥。走在城市的黎明,感受到只有乡村才有的宁静和安谧。小时候故乡门前也有两条河,一条前河一条后河,冬天里都结着厚厚的冰,盖上浓厚的霜雪,牧羊孩子在河面上尽情地嬉戏。冰马山河,天地转换,走大路,淌水路,寒风水冷度宁静,三九严寒问冬风。昨日相聚处,今朝孤影只,天寒已辞故地,亲人踪影在何处。叶飘零,草木枯,满山愁云一城雾,暖人春意在何处?来无影去无踪,心如磐石冷,枝叶颤抖遍地飘零。看那似腊月雪、月色苍凉、白露层层。细想起来,心若不静,在哪里都是流浪,人生还能退到哪去?如果说现在还有希冀,那就是平安和自由。一个人果真能真纯地活着,那他就跌到福窝里了。 晨光熹微,冷风凝霜,溯流而上,在水一方。天气越来越冷了,但我还是坚持经常去河边走走。那天早晨终于见到雪花。朵朵雪花飞舞在空中,我想捕捉一朵,它却拐个弯溜走了。听说故乡那边雪要比这里厚得多,后来看传到网上的照片,说山上雪厚、川道里基本融化。雪意朦胧,故园深深,想想都感觉到非常湿润和美好。小学上课时语文老师说,不要追求风花雪月,那时我就想这些有什么可追求的。后来知道,每一缕风都是清纯的,每一朵花都是美好的,每一片雪都是有温度的,每一轮月都代表着一片心事,而所有的珍贵都是恰逢其时。原来总以为寒风太冷,现在却发现清新的空气得宜于不尽的西风,原来一切都是风刮的,寒风带给人的却是清新、舒适和温馨。海纳百川,虚怀若谷,最坚强的坚强是什么?是什么都不在乎!人生就是一趟或长或短的旅行,追逐浮云不如一切随心!最贵是放下,若能一切随他去,便是世间自在人。 中午河边有着充足的阳光。小张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同事,我俩总是边走边天南地北乱说一通,从元通桥过去,走到白塔山脚下,再从中山桥回来,顺着河边转一个大圈。水是清粼粼的水,天是蓝莹莹的天,一切呈现出吉祥如意的样子。冬季来临,河面上来了许多过冬的水鸟,它们在这一谷河川,觅一处浅滩,饿时捉几条小鱼,渴时喝几口清水,冷时晒几束暖阳,率领着众多亲友,尽享天伦之乐。不由让人想起元好问写的那对大雁来。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问世上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依。那种相依相偎与这种静享河滩同样让人感到美好。鸟与鸟的幸福是相似的,人与人遭际是不同的。且走且珍惜,比如暖阳,比如清水,比如空山。 今天已是小年,不久即是春节。这个城市最终没有下雪,但从多云到天晴,空气变得清新了许多。农村的年是从腊八节开始的,今年的腊八节逢着小寒,无论节气还是御寒,都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了粥。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饥肠辘辘时,粥是救命饭。大富大贵人,粥是营养餐。据说香港那位大老板几十年的早餐就是一碗粥。江南人的熬粥要比北方人的做面还要精细。那天我也喝了碗粥。喝着粥,想想故乡,想想童年,恍惚宛如又回到纯真的年代。 走在河边,想想曾经的故事、而今的演绎、未来的情怀。不久就是春天了,春从柳上归,绿草苍苍,绿草萋萋,绿草漫漫,芳草天涯。河水流逝,柔软荡波。细想起来,许多美好的事物都是柔软的。与柔软相对的是坚硬,有时虽也美好,但少了些温度。北方出羊毛衫的城市说它是温暖的。温暖不仅仅是温度,还有柔软。世事虐我千百遍,我待世事如初恋。柔软像弯弯的小溪,像暖暖的春风,像开心的笑容,像真诚的相处,像踏实的走路。寒风里,雪花飘,我心柔软。201701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