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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大埠岭

优美散文2021-02-0196举报/反馈

  阔别多年,再回首,您依然坚实而厚重的挺立在那里。在岁月的长河里,您经历风霜雨雪,走过春夏秋冬,目睹晨阳红晕,凝望落日染霞。透过时光的洗礼,您如一座丰碑,似一处圣境,更像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这就是刻进乡人记忆中,立于故土大地上,汇入游子思想里的--大埠岭。
  乡村地形最初为东岭,西高,南平,北洼之状;后经岁月变迁,东岭打平之后成汪,现在地形为东汪,西高,南平,北洼之形。其中的西高指的是大埠岭。出村向西的湖地走向呈洼—岭-洼-岭的波浪式,对大埠岭这种高低起伏,坑洼不平的道路,相信同龄人应该有着难以抹去的记忆吧。小时候刚学会自行车的愣小子们,这一群,那一伙,总要在这岭路上一较高低。上岭比耐力,看谁第一个骑至岭顶;下岭试胆量,那时候大梁车基本没闸,有闸也是摆设,全靠脚刹(用脚磨地)。一路下来,人和车避免不了磕磕碰碰,回家少不了父母一阵数落。网上流传的”除了铃铛不响,那儿都响”的自行车,就是在这岭路上炼成的。
  十岁时,远眺大埠岭,感觉很高大。每逢春种秋收,岭上多是耕作抢收的忙碌人。这样的风景线从地头延伸至村里,挎着箢子的大娘,挑着筐头的大爷,推着胶车的叔伯,赶着套了牛和驴的木排车的乡人。还有几个赖皮的小伙伴,怕累不愿走路,非要坐地排车,就这样在这颠颠簸簸的车上,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等到自家地了,估计屁股也摔八瓣了。大人们忙着劳作,孩子们则成群结队向大埠岭最高点进发。那里的诱惑,早已将来时的疼痛抛到了九霄云外。扑蚂蚱,逮“叫怪子”,捏豆虫,找鸟蛋,扒兔窝,捣蜂巢,掀蝎子,“滴荒春牛”,赶细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不知不觉中,已近中午,伙伴们各回各家地。农忙时各家都带午饭,岭地干的快,抢种甚于抢收,他们舍不得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吃完午饭,孩子们重返原地;大人们则继续干活。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岭下静谧的乡村,孩子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累了一天的大人,看到玩够回来的孩子,本想说他几句。当看到那一串串花花绿绿的蚂蚱时,已到嗓子眼的火气又咽了下去。那虚绿绿的蹬勒山,长条条的大楞嘎,圆锥锥的小蹦豆……这些绝对天然绿色的家伙,到家就成了一道美味佳肴。绿树相映着的草屋和瓦房,在晚霞铺就的暗色里,显得幽静而安详。几柱袅袅升腾的炊烟,像灵动的纤绳,牵引着辛苦了一天的乡人,回家吃饭。
  二十岁时,再登大埠岭,依然很高大。这里虽是岭地土质,土壤却不贫瘠,主产小麦,大豆,谷子,玉米,高粱,芝麻,地瓜,棉花等农作物。在麦收时节,站立于大埠岭顶,放眼望去满地金黄。清新的麦香和泥土的芬芳,缠绵交织在一起,随风弥漫,迎面扑来。初春,小麦返青。都说”春雨贵如油”,岭地的春雨比油还要珍贵。看看黑绿色的麦苗,再望望嫩绿色的野草。农人心急如焚,愁眉不展。生怕麦苗在勃勃生机的春天里受了咔哒(方言:意为受委屈,吃苦),就像关心自家的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一样。旧渠引水,拖拉机抽水,农人把想到的办法都用上。然岭地海拔高,本身存水就少,对于成片的麦地也是杯水车薪,难缓旱情。好在皇天不负农人心,在麦苗殷殷期盼,农人翘首以望的期待下,春雨姗姗而来,却不迟。恰到好处的赶在了麦苗续命的一刻。淋淋沥沥的小雨,就这样不急不慢不慌不乱的下着,像极了农人爱孩子“即便你渴急了,我也不能呛着你,要慢条斯文的将你喂饱喝足”。小满过后,麦子将熟;南风一吹,熟的更快,古诗有“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的说法。熟透的麦子,饱满的穗子压的麦秆弓弦般硬撑着,就像农人抢收庄稼累弯的腰。懒得抬头的穗子,又像考试得了满分的孩子,带着荣耀和自豪,面对家长的询问,骄傲的不屑抬头看你一眼。收麦子还算轻松,机械化收割机逐渐普及。收割完的麦子,成车成车的由地里运回家里。就这样在一块块方方棱棱地里的麦子,又齐齐整整的晾晒在每家每户的平房上。农民和麦子有着深厚的感情,农民培育了麦子,麦子又养育了农民。麦子总在不停地生长,不论在地里,还是平房上,那怕吃进了肚子,它也一直在生长。无数的麦粒,多年以后会成长为一个个茁壮的帅小伙,出落成一个个清秀的靓姑娘。
  三十岁时,驻足大埠岭,还是很高大。早已通车的西外环,如一条玉带将大埠岭揽入发展的怀抱。一条条从家门口经田间地头,又通向西外环的乡间公路,最终汇在了时代发展的大潮中。在秋高气爽的天气里,我由大埠岭走至西岭,立于西岭之巅,放眼沃野,风景尽收眼底。向东南看得见罗庄栉次鳞比的高楼,望东北看得到临沂密密麻麻的楼群,向下俯瞰全村,瞧得清二层楼,三层楼的农家小院,还有那谁家在楼顶笼养的大黑狗,正喝着铁盆里的水。身在高处,没有高处不胜寒的怯意;倒是感觉很踏实,很泰然。世世代代的乡人,在这片热土上勤劳的耕作,风风雨雨,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祖祖辈辈的先人,埋在这岭上,层层叠叠,从而铸就了后人的高度!
  如今站在这里,思绪万千。村东的汪溏与西边的高岭,遥相呼应。一洼清澈的秀水,一抹黛绿的青岭。一东一西,交相辉映。形成了家乡“东临汪溏,西靠青岭”的独特风貌。再回眸大埠岭,已成桃花盛开的地方!在“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的号召下,乡村基层工作者及村民积极响应,上下一心,在新农村建设的征程上,力争把家乡打造成“望得见清水,看得见绿山,留得住乡思”的最美家园!这就是大埠岭,这就是不论我们走多远,终究都要回去的地方——家乡!
  
  2019.09.20于双月湖

  【编者按】: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阳的光辉。随着时代的发展与进步,乡村正悄悄地变化着。打造“望得见清水,看得见绿山,留得住乡思”的最美家园不在是一句口号,正成为现实。作者以小见大,凸显了乡村振兴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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