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的爱情沉睡了
哈利法克斯是个小城,市中心连泉城路的一半繁华程度还不到。 人们的生活步调很慢,正在的工作都在九点半之后,清晨只有晨练的年轻人,时常会看见他们牵着一只大狗,悠哉地喝着手中的咖啡,惬意地行走着。 没有济南经十路早上的鸣笛声,也没有家家户户六点钟的闹铃声响,学生们八点钟才陆续去校园。 飞机起飞了,我仍旧没有跟你说,我要走了。 我还是要走了,我没有打扰你的走了。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告诉你,我真的要走了。起初你还总以为我拿出国这件事情吓唬你,对我总是抱有侥幸,觉得我不会离开你。我离开的不只是你一个人,可能还有这段回忆,这段感情,这段伤得我撕心裂肺的感情。 加拿大那么远,再也不用和你吵架了,再也不需要坐动车为了见你而抢票了,也再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去爱一个人了。 你知道我走之后,总是问我,为什么当初不告诉你,告诉你我具体哪天会离开,告诉你我真的会离开。 我笑了,在窗边看这座已经休息了小城,想着太平洋彼岸的你此刻的表情。 告诉了你,你会答应与我吃顿晚餐吗。 你会答应和我出去散步看电影吗。 你会多陪陪我吗。 你还会以在家陪你妈妈这种理由搪塞我吗。 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因为我知道,你会的。我告诉你了,你会做一切,你会想着弥补,你会想着用最后的时间对我好,你会放弃晚上和妈妈在家看电视陪我吃顿晚餐,你会履行要带我去游乐园的诺言,你会的,不是吗。 可我偏偏不告诉你,偏偏就不。 我就是要这样的离开,不给你一点机会,不给你留一点的时间,多么残忍恶毒的我啊。 我就是要这样的离开,是不是才能让你的心有一点点的波澜起伏,是不是才能让你多想想我,是不是才能让你稍稍有点愧疚。那些你曾经对我说好的,都付诸东流了,都成了云,被风吹远了。 可这些你对我的愧疚,有多少呢,或者,我要你的愧疚,还有什么用吗。从我下定决心要去加拿大的那一刻,你已经将我的所有情,都用尽了。那些透支额度,早就让我心力交瘁了。想过无数种分开时刻的场景,只是却没想到,唯独是真的,不辞而别。 这种只有狗血电视剧上的场景居然真的就恰好发生在我们身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百感交集。 那么多个晚上,我恳求你,陪我吧,哪怕就是吃个快餐,我也很高兴。那么多次,我低着头,拽着你的衣袖,撒娇无赖请求,你却都不愿意。这个暑假,我也问过,那次,也是最后一次。虽然我得到了和之前一样的答案,“不行,我妈妈做好了饭”。 我转身走了,毫不留情,不加犹豫,没有下一次的询问了。 觉得自己真是傻,明明知道你的回答,我还是作死一般去试探。然后狼狈的让自己刚结痂的伤口,再度流血。 换做以前的我,可能会与你吵架,理论,可能会努力让你妥协,可这次,我不要了。 感情的失败,还不够明显吗,两年了,我无法让自己的男朋友陪我吃顿晚餐,我无法说服他进行任何的夜生活,看看这嘈杂的街道,听听广场的音乐,只因为他的一个我无言以对的理由,“我要陪我妈”。 我就是这样慢慢放弃的,不再与你进行任何交流,是的,你随意吧。也就是那刻起,我才知道,我这个女朋友,形同虚设。 从“随便你”那种心态萌生开始,咱俩已经要完蛋了,可我什么都没有说,以为安静的等待,真的会有一天你知道我在等你,主动陪陪我。 然而,我又自以为是的错了,我等不到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明着告诉你,你拒绝的彻彻底底,暗着苦等你,你却迟迟不肯上前。 黔驴技穷。 高中学这个成语的时候,并不知道它到底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晓得了,就是我做什么都不管用,我不干了,还不行吗。 你说,你到底想怎样呢。 机场边检结束,我盯着手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在考科目三,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你我要走了,我真的很担心你开车会分心。只能若无其事的,淡淡地说了一句,“加油”。那些“祝一切安好”“希望你幸福”的鬼话,在对话框里怎么看怎么别扭,一一删去了。 原来即使到最后,我能说的,只是一个加油,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一刻我脸上一定是哭笑不得的傻样。 就这样,我的七夕节,在天上度过了近二十个小时,吃着软塌塌的米饭喝着海航的椰汁,看着生活大爆炸,昏昏沉沉睡了好久,结束了。 一个月了,我连你的声音都快不记得了,也没有那句晚安我爱你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难道爱就应该被闹成这样的悲剧吗,难道不应该是简简单单的,把彼此带到自己原来的生命中吗。无论这个人是过客,还是终结者,起码,真的是快乐的啊,可为什么,演这出闹剧的主角,竟是你呢。最最不能忍受的,你让我笑过之后,却让我一人收场,我爱得拼死拼活,却一人收拾残局。 所有悲伤的源头,可能真的是因为,我爱你,永远比你多,可怕的是,不是多一点点,是许多许多。 你总有许多问题,许多问题问得我缄默至今,你还有说不完的理由,那些挡箭牌太多了,我这张不爱解释的嘴巴,早就不屑理论了。 那些解释,都是借口罢了,我懒得听。更不会像你一样,针对我话中的几个字,说个没完。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吵架的阶段已经过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果然我都是在沉默和转身就走两者中做出选择的。 爱到一个程度后,真的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了,恨也是一样的,这些动词,还可以换成其他的,比如失望,绝望。 为一个人绝望,也许太夸大了自己的情感了。但对于你我,你我的未来,我再也不抱希望了。你过你的,你还是那个你,那个不为所有人所动的你,你不甘愿改变,可我,真的太容易被动摇了,自己瞎改胡改,以为你会喜欢,面目全非,得到的仍是冷冷的拒绝。 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走,却一直再问我这个愚蠢幼稚的问题。 可能以你的智商,或是之前的心志,永远都不知道了,而我也永远不会去告诉你什么了。 那所有的爱情,仿佛一夜之间就熄灭了,我拿蜡炬点燃了一次又一次,还是熄灭了,为什么,你就不可以,再让它照亮。为什么让你多爱我一点,就这么困难。 哈法的下午四点,我在加拿大写下这篇你不看不到的文章,几百个日夜恍恍惚惚地浮现在眼帘,却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那段岁月啊那个人,那些年的情与爱,终究还是输了。你要的坚持,你要的矜持,你要的尊严,你要的一切我都能试着给了,却还是满地残殇,不忍直视。 满篇蜜语甜言,天花乱坠的海誓山盟,还是被无情地摒弃了吧。受过的伤痕,被时光炼成,可能你,只适合被我爱,有好多话要说,有许多事情要嘱咐,真正结尾了却无从下手,唯有剩下的两个字, 爱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