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名言(精选170句)

1、钱可以赚来

2、我很早就声明过，我不是一个冷静的

3、我起初很害怕给揪到新的单位去，颈项

4、我写《寒夜》就是控诉旧社会、控诉旧制度。 ——《

5、我有我的主，那就是人民，那就是人类。 一《致许粤华女士》

6、我觉得作为作家，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作为新中国的文艺工

7、一九二七年春天我在巴黎开始写小说，我的启蒙老师是《忏悔录》

8、路的确是人走出来的。 ——《（巴金全集）第二十一卷代跋》

9、一个人为自己服务的时间越多，他为人民服务的时间就越少。 一《探索》

10、话是没有力量的，而且离开了行动，话就成为骗人的东西了。 ——《话》

11、我的生活里充满矛盾，我的作品中也如此。 ——《（巴金全集）第二十一卷代跋》

12、真正作家的作用应该像是灵魂的工程师，塑造人的灵魂。 ——《与香港李黎的谈话》

13、不经过刻苦钻研，不经过辛勤劳动，任何作家都是难以写出好作品的。 一《答香港董玉问》

14、并不是一本悲观的书，绝望的书。不管我自己思想的局限性有多大，作品的缺点有多少，《灭亡》

15、作家是战士，是教员，是工程师，也是探路的人。他们并不是官，但也绝不比官低一等。 一《作家》

16、今天我还在继续探索，因为我又拿起了笔。停止探索，我就再也写不出作品。 ——《再谈探索》

17、我说过：我靠友情生活，靠感情写作。我要写的正是这种人间最美好的感情。 ——《致刘白羽》

18、我不寻求桂冠，也不追求荣誉。我写作一生，只想摒弃一切谎言，做到言行一致。 ——《（巴金全集）自序》

19、她要求真话，她追求真话，将近一个世纪过去了，她还用自己做榜样鼓励大家讲真话，写真话。 一《（冰心传）序》

20、我写《家》，也只是为了向腐朽的封建制度提出控诉，替横遭摧残的年轻生命鸣冤叫屈。我不是用文学技巧，只是用

21、晚上我点起一盏植物油灯，玻璃罩里的火光在我四周聚集了一堆一堆的黑影，我或者转动灯芯，或者拿油瓶来加油，

22、我们文艺发展的方向当然也是百花齐放，而不是一花独放，更不是无花开放。 ——《灌输和宣传（探索之五）》

23、我还是要写作，而且要更勤奋地写作。不用说，我要讲我自己心里的话，表达我自己的意志。 ——《探索之四》

24、我提倡讲真话，争取讲真话，正是为了有错就认、认 了就改，也是为了有病就治、治了就好。 ——《从心所欲》

25、作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也不是翰林院中的学士。作家应当靠自己的作品生活，应当靠自己的辛勤劳动生活。 一《作家》

26、梦的确是好梦，但梦醒之后，我反而感到了空虚。现在我才明白：还是少说空话、埋头实干的好。 ——《豪言壮语》

27、理想是存在的。可是有的人追求了一生只得到幻灭；有的人找到了它一直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寻找理想》

28、我说，我的心还在你们那里，我愿意把我的心放在你们的脚下给你们做一个柔软的脚垫，免得你们的脚太费力。 ——《家》

29、从创作自由起步，会走到百花盛开的园林。创作自由不是空洞的口号，只有在创作实践中人们才懂得什么是创作自由。也只有出现

30、保护自己并非所谓明哲保身，见风转舵。保护自己应当是严格要求自己，面对现实，认真思考。 ——《未来（说真话之五）》

31、我说作家是生活培养出来的，是靠读者养活的，文章没有读者看了，写了东西卖不出去，那就完了。 ——《和周策纵的对谈》

32、我是主张人要有理想，要面向未来；人不仅要顾自己，还要顾子孙。读者也需要理想，你要给他，他会选择的。 ——《讲真话》

33、我一生始终保持着这样一个信念：生命的意义在于付出、在于给与，而不是在于接受，也不是在于争取。 一《上海文艺出版社三十年》

34、我写作只是为了战斗，当初我向一切腐朽、落后的东西进攻，跟封建、专制、压迫、迷信战斗，我需要使用各式各样的武器，也可以向

35、我可以利用的时间不多了，不能随意浪费它们。要讲话就得讲老实话，讲自己的话，哪怕是讲讲自己的毛病也好。 ——《豪言壮语》

36、我自称为知识分子，也被人当做知识分子看待，批斗时甘心承认自己是精神贵族，实际上我完全是一个精神奴隶。 ——《十年一梦》

37、青春是美丽的东西，这是《春》的主题，也是对我、对我的读者的鼓舞的泉源。春天永远属于年轻人。 ． ——《（春）泰文译本序》

38、我正是因为不善于讲话，有感情表达不出来，才求助于纸笔，用小说的情景发泄自己的爱和恨，从读者变成了作家。 ——《我和文学》

39、今天还应当大反封建，今天还应当高举社会主义民主和科学的大旗前进。上一代没有完成的任务下一代一定能够完成。 一《五四运动六十周年》

40、作家是靠作品而存在的，没有作品就没有作家。作家和艺术家活在自己的作品中，活在自己的艺术实践中，而不是活在长官的嘴上。 一《作家》

41、我正在走向衰老和死亡。把想做的事都做好，把想写的作品全写出来，使自己可以安心地闭上眼睛，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三次画像》

42、《灭亡》，我的第一本书，靠了它我才走上文学的道路，即使杜大心在**被杀中毁灭了自己，但鼓舞他牺牲精神的不仍是对生活、对人的热爱吗？

43、不断地听见那些空话、大话、假话，我不能不生气。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是不能靠假话生存，靠假话发达，我坚决地相信。 ——《致马小弥》

44、那些用谎言编造的故事和粗制滥造的赝品，必然会被人民厌弃。 ——《热爱人民深入生活——祝贺中国作协 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

45、不承认自己发烧，又不肯设法退烧，这不仅是一件蠢事，而且是很危险的事，今后我绝不再于这种事情，也劝告我的朋友们不要干这种事情。 一《发烧》

46、不管留给我的日子还有多少，不管我能不能再活一次， 我默默地献出最后的一切，让我的生命也开一次花。 ——《（巴金全集）第二十二卷代跋》

47、到了既能说又不能写的时候，我还可以借用过去积累的那些东西，我说它们是我捡来的武器，我曾经用来战斗了一生。 ——《（巴金译文全集）序》

48、我常说我恨的是制度，不是人。但是这些人凭借制度来作恶。多少年轻、可爱的生命的毁灭都应当由他们负责。我不能宽恕他们。 ——《谈（春）》

49、我不是艺术家，我不过借笔墨表达自己的爱憎，希望对祖国和人民能尽一点点力，由于偶然的机会我走上了文学道路，只好边走边学。 一《悼念茅盾同志》

50、我写《寒夜》和写《激流》有点不同，不是为了鞭挞汪文宣或者别的人，是控诉那个不合理的社会制度，那个一天天腐烂下去的使善良人受苦的制度。 一《

51、人是要动脑筋思考的，思想的活动是顺着思路前进的。你可以引导别人的思想进入另外的一条路，但是你不能把别人的思想改变成见风转动的风车。 一《思路》

52、没有自己的思想，不用自己的脑子思考，别人举手我也举手，别人讲什么我也讲什么，而且做得高高兴兴——这不是奴在心者吗？ ——《十年一梦》

53、人各有志。即使大家都在探索，目标也不尽相同。你想炫耀技巧，我要打动人心，我看不妨来一个竞赛，读者们会出来充当义务评判员。 ——《探索之四》

54、我一直在想，在追求，在探索。我在解剖自己，我也希望别人解剖我，我在全集两篇总后记中只想：一，暴露自己；二，得到读者理解。 ——《致陈丹晨》

55、我们的问题不在个人身上，悲剧在于大家带着封建流毒闹革命，给落后的东西披上先进的外衣，用封反资……今天应当多讲真话。 ——《致柴梅尘》

56、作家要写得好，首先的条件是有话要说。当然他懂得 的东西越多越好，最好是武装到牙齿。其次就是要多 写，多写才能熟能生巧。 《答香港中文大学校刊编辑问》

57、我对这三个主角全同情。要是换一个社会，换一个制度，他们会过得很好。使他们如此受苦的是那个不合理的旧社会制度。生活这样苦，环境这样坏，纠纷就多起来了。

58、信仰并不拘束热情，反而加强它，但更重要的是：信仰还指导它。信仰给热情开通了一条路，让它缓缓地流去，不会堵塞，也不会泛滥。 ——《（爱情的三部曲）

59、我有这么一个习惯，读了好的作品，我会感到心灵充实，我会充满对生活的热爱；我有一种愿望，想使自己变得善良些、纯洁些、对别人有用些。 ——《人到中年》

60、我活着不是为了捞一把补偿十年浩劫中的损失，我愿意把我这剩余的心血和精力，把我晚年的全部爱和恨献给我的社会主义祖国和勤劳、善良的人民。 一《（怀念集）序》

61、要相信读者的眼光。真正好的作品是经得起时间考验，是不会被人民遗忘的。 ——《文学创作的道路永无止境——在全国 四项优秀获奖作品授奖大会上的讲话》

62、思想不简单，怎么能创造出忠字舞？怎么想得到早请示，晚汇报？怎么能发明出喷气式？怎么能够不休止地召开以高举开始、以打倒结束的批斗会呢？ ——《思想复杂》

63、在中国要认识一个人的真面目是不容易的。过了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还没有露鬼脸的，这个人大概就不会改换面目了。不过不露鬼脸的人常常是很不得意的。 一《直言》

64、一个作家对自己的作品竟然没有一点个人的看法，一个作家竟然甘心做录音机而且以做录音机为光荣，在读者的眼里这算是什么作家呢？ ——《灌输和宣传（探索之五）》

65、不是一部革命的书，但它是一本诚实的作品。它没有给人指出革命的道路，但是它真实地暴露了一个想革命而又没有找到正确道路的小知识分子的灵魂。 ——《谈（灭亡）》

66、我写这些文章的时候，心情虽略有不同，用意则是一样。这里面自然有呐喊，但主要的却是控诉。对于危害正义、危害人道的暴力，我发出了我的呼声：我控诉！ 一《（控诉）前记》

67、在许多前辈作家的杰作中，我看到一种为任何黑暗势力所摧毁不了的爱的力量，它永远鼓舞读者团结、奋斗，创造美好的生活。 ——《核时代的文学——我们为什么写作》

68、因为受到了爱，认识了爱，才知道把爱分给别人，才想对自己以外的人做一些事情。把我和这个社会连起来的也正是这个爱字，这是我的全部性格的根底。 ——《我的几个先生》

69、我希望得到人们的理解，文章能起一点作用。我愿意掏出心给人看，我还想把我的所见所闻和我所知道的一切全写出来，不掩饰地露出自己，不逃避地接受批评。 ——《最后的话》

70、我常说我是靠朋友生活的，这并不是一句虚伪的话。友情这个东西在我过去的生活里，就像一盏明灯，照彻了我的灵魂的黑暗，使我的生存有了一点点光彩。 ——《（旅途随笔）序》

71、现代科学正在迅猛发展，真是前程似锦！一个人倘使不用自己的脑子思索，一个作家倘使不照自己的思考写作，不写自己心里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让位给机器人，这是可以断言的。 一《春蚕》

72、俄罗斯大作家列夫·托尔斯泰被称为十九世纪世界的良心，他标榜心口一致，追求言行一致，为了讲真话，他以八十高龄离家出走，中途病死在火车站上。 ——《向老托尔斯泰学习》

73、希望我们各级文艺主管部门的领导爱惜人才，尊重作家和作家的劳动。在我们这个有十亿人口的大国，我们的作家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太少了！ 一《中国作家协会第三次会员代表大会闭幕词》

74、我有点害怕那些一手拿框框、一手捏棍子到处找毛病的人，固然我不会看见棍子就缩回头，但是棍子挨多了，脑筋会给震坏的。 ——《作家的勇气和责任心——在上海市文学 艺术工

75、我觉得，就一个作家来说，我如果真是相信我的作品，对于国家，对于人民是有好处的，我就不怕受什么限制，不会因你是官方讲一句话，我就这样了…… ——《和周策纵的对谈》

76、通过几十年的创作实践，我还是坚持这样的看法：创作的最高境界是作家把心掏出来交给读者。作家高举着自己燃烧的心和读者一同前进，这就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 ——《马其顿版选集

77、所以我不是艺术家，也不是文学家，更不是什么大师。我只是用笔做武器，靠作品生活，在作品中进行战斗。我经常战败，倒下去，又爬起来，继续战斗。 ——《（巴金全集）第七卷代跋》

78、从无标题到有标题（头三十篇中除两篇外都没有标题），从无计划到有计划，从梦初醒到清醒，从随想到探索，脑子不再听别人指挥，独立思考在发挥作用。 ——《随想录·合订本新记》

79、我说我不是艺术家，我觉得现在还可以写，我有感情。到今天为止，别的谈不上，但我爱国——我爱我的祖国，爱人民。我感情还很丰富，我可以写很多东西。 ——《与香港李黎的谈话》

80、我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我不愿意空着双手离开人世，我要写，我绝不停止我的笔，让它点燃火狠狠地烧我自己，到了我烧成灰烬的时候，我的爱、我的恨也不会在人间消失。 ——《我和文学》

81、我是按照自己的生活积累和感情一下子写下来，着眼于人物的命运，人物自己活动起来。我把文学作为武器攻击我的敌人，攻击旧制度。 ——《谈文学创作——答上海 文学研究所研究生问》

82、我的小说里的每个主人公都是一个独立的人格。他或她发育，成长，活动，死亡，都构成了他或她的独立的存在。因为他或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的人，而不是影子。 ——《（爱情的三部曲）总序》

83、为人民服务的人似乎都高人一等，当然高高在上，干这种工作都好像在衙门里办公。我们即使走进一家商店购买物品，也不像一个顾客，倒像要求施舍的乞丐。我们得到的常常是无礼的训斥。 一《官气》

84、我四十八年前写了小说《家》。我后来自我批评说，我反封建反得不彻底。但是那些认为反封建已经过时的人，难道就反得彻底吗？ 没有办法，今天我们还必须大反封建。 ——《一颗核桃的喜剧》

85、我当初的确认为歌德可以鼓舞人们前进，多讲成绩可以振奋人心，却没有想到好听的话越讲越多，一旦过了头，就不可收拾；一旦成了习惯，就上了瘾，不说空话，反而日子难过。 ——《豪言壮语》

86、要一个作家负担过多的责任，使人感到不写文章反而两肩轻松，不发表作品叫别人抓不到辫子，倒可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这绝不是好办法。 ——《作家的勇气和责任心——在上海市文学 艺术工

87、治学有骨气，做人也有骨气。人说真话，史官记实事，第一个死了，第二个站出来，杀了三个，还有第第五……两千五百三十九年前的崔杼懂得这个道理，他便没有让太史尽死。 ——《怀念二叔》

88、任何美丽的花朵，任何参天的大树都是由萌芽长成的。而且任何萌芽只要得到阳光和雨露的滋养，就会展开它那欣欣向荣的前途。谁都可以在萌芽上看到蓬勃的朝气。 ——《祝青年文学创作的发展和繁荣》

89、我们不是盲人，我们看得见我们这民族正站在一个可怕的深渊的边沿上，所以我们依旧没有余裕跟在商人后面高谈文化，或者搬出一些虫蛀的古籍和腐儒的呓语来粉饰这民族的光荣。 一《复刊词（（文学季刊））》

90、社会主义文艺事业是集体的事业，只要出一部好的作品，多一个好的作家，都是我们大家的光彩，任何成就都是属于整个国家的。所以，我们要团结起来，大家努力，搞好文艺工作。 ——《向中青年作家致意》

91、至于我的小说属于什么主义：现实主义？浪漫主义？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批判的现实主义？或者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的结合？应当由读者和评论家来讲话。作为写家，我讲不出什么。 ——《长官意志》

92、在我的创作为旺盛的日子里，那些年轻人的痛苦、困难、希望、理想……许多亲切、坦率、诚恳、热情的语言像一盏长明灯燃在我的写字桌上。我感到安慰，感到骄傲，我不停地写下去。 ——《我和读者》

93、我自己这个人就像一座雪下的火山。在平静的表面下，我隐藏了那么强烈的火焰。别人只看见雪，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火。那火快要把我的内部烧尽了。我害怕，我害怕将来有一天它会爆发。 一《（爱情的三部曲）总序》

94、我为什么需要文学？我想用它来改变我的生活，改变我周围的环境，改变我的精神世界。我五十年的文学生活可以说明一件事情：我不曾玩弄人生，不曾装饰人生，也不曾美化人生，我是在作品中生活，在作品中奋斗。 一《

95、语言在什么地方？它是在文法与字典里吗？不，完全不，它是在活人的口中与笔下，凡有用一种语言说话作文写信的地方，则这语言必不会消失的。只要语言的使用是无处不在，则它的生命也是无处不在。 一《世界语文学论》

96、如果有病不治，有疮不上药，连开后门，仗权势等等也给装扮得如何美好，拿家丑不可外扬这句封建古话当做处世格言，不让人揭自己的疮疤，这样下去，不但是给社会主义抹黑，而且是在挖社会主义的墙脚。 ——《小骗子》

97、首先一个是要贯彻双百方针，一个是民主。主要的还是要作家自己了解自己的勇气和责任，不能靠别人给。作家不是在上层指挥下写出东西的；文学史也不是这样写出来的，还是要靠作品写出来的。 ——《与香港李黎的谈话》

98、按我对文学的理解，文学应该是积极的。文学应把人民大众团结起来，而不是分裂；文学应给人努力向上的勇气，并促使人们热爱生活；文学应对各国人民之闯的互相了解和互相团结作出贡献。 ——《答瑞士苏黎世电台记者问》

99、我欺骗过自己，也因此受了惩罚。我不曾玩弄人生，也不曾美化人生。我思考，我探索，我追求。我终于明白生命的意义在于奉献，而不在享受。人活着正是为了给我们生活在其中的社会添一点光彩，这我们办得到，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

100、那些给蛇咬过、见了绳子也害怕的人最好不要再搞文艺创作，你们希望有一个文艺法来保护自己。有人就是不满意宪法给你们的这种权利，你们怎么办？ 道理非常简单：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必须经过斗争。 一《要不要制订文艺法？》

101、我最近翻了一下中国文学史，那么多的光辉的名字！却没有一首好诗或者一篇好文章是根据长官意志写成的。我又翻了一下俄罗斯文学史，尼古拉一世统治时期出现了多少好作家和好作品，试问哪一部是按照长官的意志写的？ 一《长官意志》

102、当然我写不出他那样的作品，不过把笔当做火、当做剑，歌颂真的、美的、善的，打击假的、丑的、恶的，希望用作品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有所贡献——这样的理想，这样的抱负，这样的愿望我也是有的。 ——《悼方之同志》

103、有勇气的小鸟是飞向自由的天空去了。胆小的就永远在笼里憔悴哀鸣。我已经见过了一些可爱的生命怎样被推残以至临到那悲惨的结局。我绝不会再劝诱另一些可爱的青年去忍受那个不应得的残酷的运命。 ——《答广州××先生》

104、历史绝不是循环的，重复的。历史是前进的。过去的悲剧固然常常重演，但推动历史的力量却永远是趋向光明的力量。人类社会的演进并没有一刻的停止，纵然它有时走着曲线的道路，使人看不见前进的辙迹。 ——《给一个敬爱的友人》

105、文字是消磨生命和精力的东西。在太平的时候我们似乎也需要一些教授和博士，学者和文豪来粉饰我们这民族的光荣。那时我们也许可以安安稳稳地跟在商人后面高谈文化。然而现在我们却没有这种余裕。 ——《告别的话（（文学季刊））》

106、我终于明白：除了满身伤痕，除了惨痛教训，我多了一颗同情的心，我更爱受难的同胞，更爱善良的人民。我并不想夺回十年失去的时间，我却愿意把今后的岁月完全贡献出去。这才是我的真实思想，只有做到这样我的心才会得到安宁。 一《小街》

107、整个社会要爱惜作家，要造成一种空气。这同我们整个社会要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空气是一致的。 评奖就是奖励好作品，多就多奖，少就少奖，实事求是，注意质量。不一定要平衡，更不要照顾，要严、要精。 ——《少发空言，多做实事》

108、中国人民全都卷入了文革，我们遭逢了不幸，因为人民吃了苦头。但也可以说是一种幸运，因为我们体验了世界上罕见的事情，而且认真总结经验，就可以使全世界人民不再吃这种苦头，这对于人类，也是一种贡献。 ——《和木下顺二的谈话》

109、回顾过去，我对几十年中使用着的武器仍有深的感情，我虽然称它们为试译，我重读它们，还是十分激动，它们仍在打动我的心，即使这是不高明的译文，它们也曾帮助我进行战斗，它们也可以说是我的生活的一部分。 ——《（巴金译文全集）序》

110、的确，在任何时候读高尔基的任何作品都会使人变得更好。每一个高尔基的读者，在他的作品中都会看到他那颗燃烧的心，而且从那颗心得到温暖，得到勇气——生活的勇气和改善生活的勇气。 一《燃烧的心——我从高尔基的 短篇中所得到的》

111、你像一根火柴，给一些人带来光与热，自己却卑微地毁去。你虽然默默无闻地过了一生，可是你并没有白活。你悄悄地来到这个世界，又悄悄地走了。你不愿意惊动别人，但是你却播下了爱的种子。再过四十年你的纪念也不会死的…． 一《纪念我的哥哥》

112、我的写作道路上并不是铺满鲜花的。过去很少有阳光照亮我的书桌，在我的窗前永远是黑暗的寒夜。整整二十年中间，我和我的读者一起追求，一道挣扎，一同受苦；我和我的主人公一同经历那些悲惨屈辱的生活。 一《作家的勇气和责任心-在上海文学 艺术工

113、人到了海的跟前才认识到海的庄严和海的力量；多跟海接近才明白海能够做多少事情。我在友谊的海洋里生活越久，我的幸福的感觉越深。浪涛的冲击不会使我沉到海底，它却不断地给我力量，让我鼓起勇气向远方的灯火前进。 ——《致芹泽光治良先生》

114、批评一篇文学作品，不去理解它，不去分析它，不去拿一个尺度衡量它，单凭自己的政治立场，甚至单凭自己一时的印象，这绝不是批评，这只是个人的读后感。事实上也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得文学和艺术，也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曾体验过生活。 ——《批评家》

115、这些年我写小说写得很少，但是我探索人心的习惯却没有给完全忘掉。运动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每次运动过后我就发现人的心更往内缩，我越来越接触不到别人的心，越来越听不到真话。我自己也把心藏起来藏得很深，仿佛人已经走到深渊边缘，脚已经踏在薄冰

116、文艺创作的主管部门不要抓得太紧，管得太死。在政治上不用说应当把住六条标准的关，在艺术方面还是让百花齐放吧。要繁荣社会主义文艺，就要有个艺术民主的局面；这里设禁区，那里下禁令，什么都由少数人说了算，不见得很妥当。 一《要有个艺术民主的局面》

117、中华人民共和国，你是我们的母亲。我们都是你所钟爱的儿女。我们的力量都是从你那里来的。我们要献出我们的一切，为了增加你的美丽，为了使你永远美丽，而且无限地美丽，让我们紧紧地贴在你的心上，永远跟着你前进！ ——《上海，美丽的土地，我们的！》

118、我的生活中充满了友情。友情是我生命中的一盏明灯，离了它，我的生存就没有光彩，我的生命就会枯萎。友情不是空洞的字眼，它像一根带子把我的心同朋友们的心牢牢地拴在一起。 ——《我和日本——在福冈亚洲文化奖 特别奖授奖仪式上的发言（书面）》

119、文艺应该起两个作用：潜移默化、塑造人们灵魂的作 用和宣传的作用，而主要的应该是前者。作品中应该有一些带永久性、长期性的东西。如果我们的作品只是作为宣传工具，完全为当前政治中心服务，那么过一个时期它就会过时，以后就不会受到人们注意。 一《答香港董玉问》

120、我写小说从来没有思考过创作方法、表现手法和技巧等等问题。我想来想去，想的只是一个问题：怎样让人生活得更美好，怎样做一个更好的人，怎样对读者有帮助，对社会、对人民有贡献。我的每篇文章都是有所为而写作的，我从未有过无痛呻吟的时候。 ——《文学生活五十年》

121、那么回过头来看文革，我们到哪里去寻找它的遗迹？才过去二十年，就有人把这史无前例的浩劫看做遥远的梦，要大家尽早忘记干净。……唯有我不让人忘记过去惨痛的教训，谈十年的噩梦反反复复谈个不停，几乎成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罪人。 ——《随想录·合订本新记》

122、就个人来说，我对这社会，对这生活，对人不应该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怨言。然而在这个时代个人的一切算得什么？个人是随时随地都会灭亡的，可是社会却将永远存在下去。那么对于目前的种种阻碍社会进步的倾向、风气和势力，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够闭着眼睛放过它们。 ——《沉落》

123、我写文章，发表作品，因为我有话要说，我希望我的笔对我生活在其中的社会起一点作用。 ——《（巴金译文选集）序》 我承认自己并不精通一种外语，我只是懂一点皮毛。我喜欢一篇作品，总想理解它多一些，深一些，常常反复背诵，不断思考，根据自己的理解，用自己的文笔表达原

124、没有写长篇小说，只是因为我想丢开那支写惯黑暗和痛苦的笔，我要歌颂新人新事，但是熟悉新人新事又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我错就错在我想写我自己不熟悉的生活，而自己并没有充分的时间和适当的条件使不熟悉的变为熟悉，因此我常常写不出作品，只好在别的事情上消磨光阴。 一《里昂》

125、有人问我在骗子前面加一小字是不是有意缩小他们的罪行，替他们开脱。我说：绝不是！骗子有大小之分，姓张、姓吴……他们只是一些小骗子。大骗子的确有，而且很多。那些造神召鬼、制造冤案、虚报产量、逼死人命等等等等的大骗子是不会长期逍遥法外的。 ——《再说小骗子》

126、我们社会一天天老化的时候，多活就是一种成就。只要闭目养神就算是对得起自己，何必管闲事发牢骚，何必动脑筋讲真话，而且提倡讲真话，劝人讲真话！？有些人讨厌我，以为我爱说真话，其实我讨厌自己，正是因为我那些年假话讲得太多，我总得把债还清，我不想白吃干饭。 ——《致冰心》

127、我的许多年来的努力，我的用血和泪写成的书，我的生活的目标无一不是在：帮助人，使每个人都得着春天，每颗心都得着光明，每个人的生活都得着幸福，每个人的发展都得着自由。我给人唤起了渴望，对于光明的渴望。我在人的前面安放了一个事业，值得献身的事业。 ——《（春天里的秋天）序》

128、两年前外国朋友常常问我：‘’不过四个人，为什么有这样大的能量？我吞吞吐吐，不曾正面回答他们。但在总结十年经验的时候，我冷静地想：不能把一切都推在身上，我自己承认过的权威，低头屈膝，甘心任他们宰割，难道我就没有责任！难道别的许多人就没有责任！ ——《（探索集）后记》

129、有些人认为不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作品就难免没有毒素，让我们的读者中毒总不是好事，最好不出或者少出，即使勉强出了，也不妨删去一些不大健康的或者黄色的地方。不然就限制发行，再不然就加上一篇正确的前言，就是这样做了的。其实谁认真读过他们写的那些前言？ ——《多印几本西文文学名著》

130、在这里我所要展开给读者看的乃是过去十多年生活的一幅图画。自然这里只有生活的一小部分，但我们已经可以看见那一股由爱与恨、欢乐与受苦所构成的生活的激流是如何地在动荡了。我不是一个说教者，我不能够明确地指出一条路来，但是读者自己可以在里面去找它。 一《（激流）总序》《春天里的秋天》

131、只有在经历了接连不断的大大小小政治运动之后，只有在被剥夺了人权在牛棚里住了十年之后，我才想起自己是一个人，我才明白我也应当像人一样用自己的脑子思考。真正用自己的脑子去想任何大小事情，一切事物、一切人在我眼前都改换了面貌，我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随想录·合订本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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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因为病，我的确服老了，现在我行动更不便，写字很吃力，精力体力都在不断地衰退，以后我很难发表作品了。但是我不甘心沉默。我最后还是要用行动来证明我所写的和我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说明我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一句话，我要用行为来补写我用笔没有写出来的一切。 ——《我要用行动来补写》

133、其实在这十五年中间我还在写我的另一种日记，那就是五卷本的《随想录》，它才是我的真实的日记。它不是备忘录，它是我的忏悔录，我掏出自己的心，让自己看，也让别人看。 我好像把心放在清水池里不断地冲洗。我努力不讲假话，我要理解人，也希望得到别人理解。 ——《（巴金全集）第二十五卷代跋》

134、我不讲假话，我不讲空话。这本书是为那许多位我所敬爱的人和对我十分亲近的死者而写的。我不能用污水玷污他们的纪念。虽然我不相信神和鬼，但是我经常觉得有许多双眼睛望着我，不放松我的一言一行。我不能不对那些敬爱的死者负责，《怀念集》里的每一篇文章都是我的无法背弃的誓言。 一《《怀念集）序》

135、人们在人生道路上的探索、追求使我更加热爱生活。好的作品把我的思想引到高的境界；艺术的魅力使我精神振奋；书中人物的命运让我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未来的闪光。人们相爱，人们欢乐，人们受苦，人们挣扎……平凡的人物，日常的生活，纯真的感情，高尚的情操激发了我的爱，我的同情。 一《我的仓库》

136、我写《家》就是为了让它消亡，我反封建是真的反封建，而不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名利。反封建如已过时，我的小说便不会有读者；反封建不够彻底，就会由反得彻底的作品代替。总之，《家》如果自行消亡，我一定十分高兴，因为摆脱了封建，我们的祖国、我们的社会一定有更大的进步，这正是我朝夕盼望的事。 一《

137、文学事业是集体的事业，这里有集体的智慧，也有个人的苦心，事业不断发展、不断壮大，这是多少代人长期辛勤劳动的积累。社会主义文学事业的繁荣，需要有良好的社会环境与和谐的创作环境，也需要加强团结去营造融和的创作气氛。 ——《热爱人民深入生活——祝贺中国作协 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

138、大会开始了，我充满信心乐观地在倾听响亮的年轻声音。青年作家们，前面有灯光，路上有泥水，但是四面八方都有关切的眼光，整个民族同你们一起前进。你们丢开顾虑，不用胆怯，大胆地想，勤奋地写，把自己心灵中最美好的东西全写出来，你们不会辜负祖国人民对你们的期望。我信任你们。 ——《致青年作家》

139、怎样做人？怎样做一个好人？我几十年来探索的就是这个问题。我的作品便是一份一份的思想汇报。它们都是我在生活中找到的答案。我不能说我的答案是正确的，但它们是严肃的。我看到什么，我理解什么，我如实地写了出来。我很少说假话。我从未想过用我的作品教育人，改造人，给人们引路。 ——《再谈探索》

140、离开了祖国，我有一个明显的感觉：我是中国人。这感觉并不是这一次才有的。五十二年前我就有过。我们常常把祖国比做母亲。祖国的确是母亲，但是过去这位老母亲贫病交加、朝不保夕，哪里管得了自己儿女的死活！可是今天不同了。出了国境无论在什么地方，我总觉得有一双慈爱的眼睛关心地注视着我。 一《中国人》

141、我准备写一本小书：《随想录》。我一篇一篇地写，一篇一篇地发表。这只是记录我随时随地的感想，既无系统，又不高明。但它们却不是四平八稳，无病呻吟，不痛不痒，人云亦云，说了等于不说的话，写了等于不写的文章。那么就让它们留下来，作为一声无力的叫喊，参加伟大的百家争鸣吧。 ——《（随想录）总序》

142、我说我写小说是为了安静自己的心，为了希望对国家、对人民有所贡献，对读者有所帮助，这当然只是我的主观愿望，我的作品也可能产生相反的社会效果。最有发言权的人是读者，一部作品倘使受到读者的**，那就起不了作用。但也有些作品受到一部分读者的欢迎，却在这些人中间产生了坏的影响。 ——《再谈探索》

143、拿起笔来，尽管我接触各种题目，议论各样事情，我 的思想却始终在一个圈子里打转，那就是所谓十年浩劫的 文革，有一个时期提起它我就肃然起敬，高呼： 万 岁！可是通过八年的回忆、分析和解剖，我看清楚了自 己，通过自己又多多少少了解周围的一些人和事，我的笔 经常碰到我的伤口。 ——《随想录·合订本新记》

144、一方面要提倡作家们拿出勇气，敢于文责自负；另一方面也要实行依法办事。这样，双百方针的真正贯彻就有了保障，艺术的繁荣和发展也有了希望。 另外，文艺创作还需要交流和探讨，要打开眼界，要给大家创造一些文学交流、参观调查的机会和条件，先在国内，有条件的话再在国外，眼界要打开，这样知识丰富、生活丰富，就会有

145、生活培养作家。生活本身（不是别的）培养了一代又} -代的新人。不过这不是说生活会自然而然地造就出作家，作家必须对自己熟悉的生活进行深入的思考，要善于从生活中挖掘和发现。要用自己的脑子指挥拿笔的手，说自己想说的话，写自己真实的感受。不要人云亦云，违背自己的良心，说自己不愿说的假话。 ——《致青年作家》

146、譬如二十年前我引用过的豪言壮语叫钢铁听话，叫某国落后，当时的确使我的心十分激动。但是它是不是有助于叫某国落后呢？实践的结果证明说空话没有用，某国并未落后。倘使真的要叫某国落后，还得另想办法。无论如何，把梦想代替现实，拿未来当做现在，好话说尽，好梦做全，睁开眼睛，还不是一场大梦！ ——《豪言壮语》

147、只要作家们有决心对人民负责，有勇气坚持真理，那么一切的框框和棍子都起不了作用。经过文革，我发现这句话讲得并不全面。许多同志本来很有勇气，写了许多好文章，但后来遭到的残酷迫害，勇气就减少了，至今还心有余悸。这就说明发扬民主要讲两方面，一方面要讲勇气，一方面还要有健全的法制来保障。 ——《作家要有勇气，文艺要有法制》

148、我活着总是希望对我生活在其中的社会有所作为，有所贡献，换句话说就是要尽我作为一个公民的责任，我不能白吃干饭，而且别人也不让我白吃干饭。这就是所谓的社会责任感吧，不过这责任是我自己感觉到的，并不是别人强迫地放在我肩头的。作家要是不能完成自己的职责，他的作品对社会起不了好的作用，读者就会抛弃他。 ——《再说创作自由》

149、我写完了《家》和它的续篇《春》和《秋》，我才完全摆脱了过去黑暗时代的阴影。今天，在我们新中国像高家那样的封建家庭早已绝迹。但是经过十年浩劫，封建主义的流毒远远没有肃清，高老太爷的鬼魂仍然到处徘徊，我虽然年过古稀、满头白发，但是我还有青年高觉慧那样的燃烧的心和永不衰竭的热情，我要遵守自己的诺言，绝不放下手中的笔。 ——《文学生活五十年》

150、我承认别人的才华，我自己缺少这颗光芒四射的宝石，但是我并不佩服、羡慕人们所谓的技巧。当然我也不想把技巧一笔抹煞，因为我没有权利干涉别人把自己装饰得更漂亮。每个人都有权随意化妆。但是对装腔作势、信口开河、把死的说成活的、把黑的说成红的这样一种文章我却十分讨厌。即使它们用技巧武装到牙齿，它们也不过是文章骗子或者骗子文章。 ——《探索之三》

151、我也曾三番五次想在无政府主义中找寻一条道路，我读过好些外国书报，也译过克鲁泡特金的著作和俄国民粹派革命家如妃格念尔这类人的回忆录，可是结果我得到的也只是空虚；我也曾把希望寄托在几位好心朋友的教育工作上，用幻想的眼光去看它们，或者用梦代替现实，用金线编织的花纹去装它们，我写过一些宣传、赞美的文章；结果还是一场空。 ——《（巴金选集）后记》

152、其实不写也照样过日子，只要自己名字常见报，大会小会不缺席，东讲几句话，西题几个字，这样似乎对社会就有了贡献，对后人就有了交代，这又有何不可呢？但是我的书房里偏偏留着那面大镜子，每次走过它前面，我就看到自己那副尊容，既不神气，又无派头，连衣服也穿不整齐，真是生来劳碌命！还是规规矩矩地待在家里写吧，写吧。这是我给自己下的结论。 ——《大镜子》

153、我看的书比较杂，缺乏鲁迅、茅盾那样有系统的修养。至于古书，也无非四书五经，《古文观止》之类，都是私塾时代的必读书。我确实在那时背熟了几本书，不但背熟，而且背得烂熟。这也许在写作上也有点帮助。后来主要还是看小说。此外，在信仰无政府主义时，也通过翻译《伦理学》读了一些有关政治、经济方面的书。我喜欢读革命家的传记及回忆录。 ——《作家靠读者养活》

154、说实话，对包青天、海青天我都暗暗钦佩。不过我始终有个疑问：青天一个人就能解决问题？我常常想：倘使我自己不争气，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事事都靠包青天、海青天，一个青天，两个青天，能解决多少问题呢？即使真有那么一个青天，他要是没有一批实干、苦干的得力干部，要是没有真心支持他的广大群众，单单靠一个好人、一番好意，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小人、大人、长官》

155、的确，我越读高尔基的小说，就越觉得人和生活都值得我们热爱，也越觉得自己应当献出一切力量来改变生活，使生活变得可爱，使人们不再受苦。高尔基即使把受苦的图画展开给我们看，我们也看得见那一根贯穿整个画面的爱的红线。人们在受苦中相爱，互相同情，人们在受苦中保持着生活的勇气，人们在受苦中互相帮助、支持，共同前进。 一《燃烧的心——我从高尔基的 短篇中所得到的》

156、只有在作家和人民站在一起，为共同的事业和共同的目标努力的时候，只有在作家和人民同感情、共呼吸，共同为伟大祖国的命运奋斗的时候，文学作品才能成为战斗的武器和教育的工具，也只有在作品真正起了战斗武器和教育工具的作用的时候，作家才算是表现了他的勇气，尽了他的责任。那时候，什么框框，什么棍子都不在话下了。 ——《作家的勇气和责任心——在上海市文学 艺术工

157、这些年我常说，《寒夜》是一本悲观、绝望的小说。小说在《文艺复兴》上连载的时候，最后的一句是夜的确太冷了。后来出版单行本，我便在后面加上一句：她需要温暖。意义并未改变。其实说悲观绝望只是一个方面。我当时的想法自己并未忘记，也永远不会忘记。我虽然为我那种忧郁寒冷的调子受够批评，自己也主动作过检讨，但是我发表《寒夜》明明是在宣判旧社会、旧制度的死刑。 ——《

158、一部作品有不少的读者，每一个读者有自己的看法。你一个人不能代表大多数的读者，也不能代表大多数的读者，除非你说服了他们，让他们全相信你，听你指挥。即使做到这样，你也不能保证，他们的思路同你的思路完全一样，也就是说他们的思想和你的思想一直在同样的轨道上进行。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实在困难，结果不是给扔在垃圾箱里，就是完全走了样。 ——《灌输和宣传（探索之五）》

159、以前写文章是暴露别人的丑态，现在却轮着我来暴露自己的丑态了。写这短文并不想替自己辩解，只是证明一件事：文人的一管笔能够把事实歪曲到什么样的程度。所以权利阶级豢养文人来做工具，给他们歌功颂德，那是再便宜没有的事情。然而可悲的是到现在，还有一些青年真正相信文人如何高尚，还伸起脖子老等着从他们那里得到些什么来拯救我们这个快沉落在深渊里的民族呢！ ——《断片的记录》

160、我们应该在内容的深度上下功夫，要熟悉生活、积累生活，用正确的思想去认识、提炼生活；同时，还得认真学习，吸取营养，不断丰富自己各方面的知识。为了更好地表现内容，更准确地表达作品的思想，在艺术形式与表现方法上也可以大胆探索、创新。创新也许成功，也许失败，这都无妨，问题在于是否善于及时总结。 ——《文学创作的道路永无止境——在全国 四项优秀获奖作品授奖大会上的讲话》

161、资产阶级曾经用人道主义反对宗教、封建的统治，用人权反对神权和王权，那么是不是我们也要反其道而行之，用兽道主义来反对人道主义呢？不！当然不会！在十载文革中我看够了兽性的大发作，我不能不经常思考造反派怎样成为吃人的虎狼。我身受其害，有权控诉，也有权探索，因为文革留下的后遗症今天还在蚕蚀我的生命。我要看清**转化的道路，不过是怕见这种超级大马戏的重演，换句话说，我不愿意再进牛棚。 ——《人道主义》

162、在我从事写作的三十年中间，我的思想也不断地在变化，我的写作方法也在变化，有时是有意识地变，有时是无意识的改变。第一，最初我完全没有想到艺术和文学，我写作只是为了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后来我的作品才有了一点艺术性。第二，在我初期的作品里，个人主义和浪漫主义较多，以后就逐渐减淡。第三，像《灭亡》、 《家》、《憩园》和《寒夜》都可以说是我的重要作品，从这几部作品可以看出来我的风格的改变。 ——《致彼得罗夫》

163、是为当时的年轻读者写的。除了那个封建旧家庭灭亡外，我还写了年轻的同年老的两代人的斗争，新的与旧的斗争。虽然这样的斗争大半是在高家的小圈子里进行的，虽然小说中有那么多的阴暗的场面和惨痛的牺牲，但是年轻人终于得到了胜利。旧的、老的死亡了，新的、年轻的在生长，发展，逐渐成熟。春天是我们的！这是当时的青年的呼声，它仍然是今天的青年的呼声，所不同的是今天的青年已经看到了无限美好的春天，而且在用自己的脑子和双手给春天增加

164、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好作品能够帮助人，鼓舞人前进，激发人们身上美好的东西。作家写出的美好的感情，美好的形象，更是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代青年的心灵。所以，好作品就是榜样，就是力量。这是作家的光荣，也是崇高的职责。读者从来不嫌好作品多。好作品越多，越能对生活起积极的影响。 一《祝贺与希望——在茅盾文学奖 首届授奖大会上的讲话》 文学作品只能给人指出方向，不能教育人具体作法。路，要靠读者自己去找。 ——《答谭兴国问》

165、我不大喜欢培养、接班这一类字眼，我也不喜欢老作家这样的称呼。在国外好像没有人用这种称呼。作家就是作家嘛，他靠作品而存在，不能靠资格活下去。作家是职业，不是官职。只要手里捏着笔，他可以写到死。只要有人读他的书，谁也不能强迫他搁笔。但是作家多年不写文章，他就会被读者忘记。既然称老，不管是衰老，还是老朽，都得退休。所以有人抱怨老作家霸占着席位，新作家起不来。还有人抱怨老作家不肯带徒弟培养新人。我看问题还是出在老字上。我建议取消这顶帽子。 一《祝（萌芽）复刊》

166、小骗子的一句话使我几个月睡不好觉。我老是想着这样的问题：为什么那些生活经验相当丰富的人会高高兴兴地钻进了小骗子的圈套？我越想越苦恼，因为我不能不承认在我们这个社会里还有非现代的东西，甚至还有果戈理在一八三六年谴责的东西。尽管三年来我们不断地说，要纠正开后门的不正之风，可是后门越开越大：有人看不见前门，找不到前门，有问题无法解决，连配一块窗玻璃也得等上一年半载，他们只好另想办法找门路开后门，终于撞到骗子怀里，出了丑，这是可以理解的。我们的某些衙门为什么不可以打开大门，替人民多办一点事情呢？我们的某些干部为什么不可以多看看

167、我并不为这些感到苦恼。我苦苦思索的是这一件事情，是这一个问题：文学艺术的作用、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我是在沙滩上建造象牙的楼台、用美丽的辞藻装饰自己？难道我们有权用个人的才智和艺术的技巧玩弄读者、考读者、让读者猜谜？ 难道我们在纸上写字只是为了表现自己？文学艺术究竟是不是只供少数人享受的娱乐品、消遣品或者益智图？究竟是不是让人顺着台阶往上爬的敲门砖？ 岂止两年！我一生都在想这样的问题。通过创作实践，我越来越理解高尔基的一句名言： 一般人都承认文学的目的是要使人变得更好。 我用不着再说什么了。 ——《（巴金选集）（十卷本）后记》

168、我活着，不是为了自己。我写作，也不是为了自己。若干年前我决定继续走文学道路的时候，我曾在我心灵的祭坛前立下这样的誓言：要做一个在寒天送炭、在痛苦中送安慰的人。年轻的心把人间万物都看得十分容易。只有在数十年后带着遍体伤痕回顾过去，我才怀疑自己两手空空究竟有什么东西分给别人。我并没有好好地利用我这一生。现在要从零做起已经不可能了。但是笔还捏在我的手里，红灯还亮在我的前面，我还有未尽的职责，我还有未偿还的欠债，我没有权利撒手而去，我仍然要向着红灯前进。 ——《（巴金论创作）序》 我写作，也就是在挖掘，挖掘自己的灵魂。必须挖得更深，才能理解

169、我自己也是经过长时间的受苦和思考以后，才懂得一点净化自己的意义，才对自己提出比较严格的要求：言行一致。说真话的确很不容易，但我们总可以朝着这个目标走去，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会有进步。人排除自私是可以办到的，当然不是一天工夫就完全解决问题，但可以逐步解决。为什么要悲观呢？人性本无所谓善恶，它的善或恶是在我们社会的大油锅中炼出来的。我在锅里炼了几十年，我一直在变，但我那颗热爱生活、热爱光明的心却始终未变。 世间有多少美好的东西，也有多少丑恶的东西，我们活着就是为了支持美好的，打击丑恶的。人有权要求满足个人简单的欲望，但我认为个人的最大幸福是让个人的感情融化在集体的感情中间。 ——《致林梅》

170、即使是这样，小骗子也不是傻瓜，他给我们提出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讲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那就是我在前面引用过的那一句：倘使我真是某某人的儿子又怎样呢？这句话使我想了好久。我不能不承认：倘使他真是某某人的儿子，那么什么问题都没有了。结果就是皆大欢喜的大团圆。有人请他吃饭，有人请他看戏，有人把汽车借给他，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可挑选美女做老婆，他可以给他未婚妻活动调工作等等等等，不但都是理所当然，他甚至可以出国访问，可以享受其他的许许多多——一句话，作为小骗子的罪状的一切都是合法的、可以容许的了。不会有人写报道或者编话剧，也不会因为话剧上演的问题发生争论了。事实上这样的事自古以来经常发生，人们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这是为什么呢？ ——《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