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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者

优美散文2021-02-0182举报/反馈

  独隐之处,隐匿之人。碧天黑地中,丛林、荒漠、江海,都曾有过他的身影。他,是一位来自林间的隐士。
  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数年前,他也曾是大千世界中一位普通的人,只因无法忍受生活的艰苦而隐居于此,不问世事。过去的他也曾为生活而打拼忙碌,但现在,他只为自己而活着。
  身居丛林,遥望星空,世界在星空的庇护下显得格外寂静,树木,河流什么的,都好像静止似的,毫无生机。山洞里,一群蝙蝠正扑哧扑哧地扇动着翅膀,草丛里,一条响尾蛇正肆意吞食着一只苟延残喘的老鼠。‘嘶嘶’的声音令人魂不守舍。深夜,总是那么静,静的让人窒息。却又是那么吵,吵得令人惊颤。日日同样的事反复不息,只需遵照昨日相同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不会有悲矜来袭。他。从不惧怕。
  今年,他离开了多年隐居的丛林,在命运的驱使下,来到了曾经居住的地方,他的故乡,他的诞生地,他的坟墓。
  走过此地,即使悲愁之城。他来到了这,这座小城。看到那一双双疲惫又幸福的眼神,一个个忙碌而又现实的身影,想起多年前那个忙碌的自己,此时的他早已不知所措。一顿孤独感顿时袭上心头,隐居多年的他本以为已经习惯了孤寂的生活,但此时却内心悲矜,即使他始终坚信“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但也始终逃不出现实的孤独的魔爪。正因为当初对未来做了太多憧憬,所以对现在的自己尤其失望,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终究要用寂寞来偿还。
  正值腊冬,北风肆意呼啸着,天空中呈现出灰蒙蒙的一片,雪,不经意间掉落在他的额头上,融化在他的脸上。他抬头,望着这冰冷的洁白的雪。他想,只剩下这圣洁的雪可以和他作伴了。他,像个孩子似的,激动得大喊道“下雪了,下雪了!”此时,一阵响声扰乱了他,远望去,小城里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人们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这才使他意识到今天,是春节。是人们团聚的日子。想想自己,数年前因不堪生活负担隐居山林,可如今虽无生活的压迫,但却形单影只。独自看着整个世界,看着整个世界的人,回忆着多年前他与家人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玩耍……。过去,虽然忙碌,但从不孤独。
  雪,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厚厚的积雪将他的双脚覆盖,伴随着凉意的孤独感再次将他包围住。他耷拉着身子,坐在雪地里,望着远方灯火辉煌的小城。望着远方的家。望着曾经的自己。
  雪愈下愈烈,此刻,这洁白的雪已近将他吞噬,远处灯火辉煌的小城也已经暗淡,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着,从不惧怕的他突然变得恐慌起来,呆立良久,心有所思。他想,只剩下自己了,北风呼吼着,最后的孤独感顿时袭上全身。不,还有,还有雪,还有雪陪我,他向后一倾,躺在了雪地上。
  去年,什么都没有,
  前年,什么都没有,
  再往前一年,还是什么都没有。
  但今年,就在那个深夜,那个本该无比幸福的夜晚。他,死了。是带着幸福死的,在雪渐渐融化时,才被小城里的人所发现。后来,小城里的人们发现了他,逐渐地人们了解到他的故事,称他为“孤独者”。

  【编者按】:总是在黑暗旷野的思想,就怕遇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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